話剛出口，墨煖就後悔了。

她從小就不是爭強好勝的性子，今天怎麽就沒忍住？

是因爲見不得姬司玄誇獎月琴的樣子？

墨煖覺得自己一定是宰路上被顛簸瘋了才會說出剛才那句惹麻煩的話。

姬司玄平和的眉頭微微擡了擡。

“鸞兒也會？”

“應該記住了。”

這對話乍一聽有些牛頭不對馬嘴，但姬司玄卻聽懂了。

“鸞兒也能彈剛才的曲子？”

姬司玄沒什麽，但站在一旁的月琴聽了心裡卻不高興了。

她每次譜寫了新的曲子都會第一個彈給姬司玄聽，就希望他能夠明白自己對他的情誼。

她知道墨煖是姬司玄養在青墨山莊裡的女人，在她看來，那些女人不過都是花瓶，根本就沒有中用的地方，又怎麽可能才聽一遍就能將她的新曲彈出來。

“應該可以吧。”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墨煖在否認，那就不是她了，不就是一首曲子，她墨煖還不放在眼裡。

“有幸能夠聽見夫人的琴聲是月琴的榮幸。”

月琴也不琯墨煖答不答應，抱著琴上前就送到了墨煖的跟前。

墨煖作爲皇家人，有些東西就算不算精通，但基本的還是會的，她接過月琴的琴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噔噔~~~~”的彈了起來。

琴聲響起，姬司玄微微垂了垂眼，讓人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

這琴聲……

真說不上好聽。

但是……

彈出來的曲調，卻跟月琴剛才彈出來的一模一樣。

至少譜是沒有錯的！

一曲畢，姬司玄脣角含笑的看著墨煖，笑意漸深。

月琴瞥見姬司玄臉上的笑意，衹覺心底一片酸澁，有些事，她永遠衹能埋藏在心裡。

墨煖把手上的琴往旁邊一放，得意的看著姬司玄，就像是一個在等待被人誇獎的孩子，那眼神純粹得讓人不忍說出不好的話來。

“很好。”

墨煖笑著站起來。“我也覺得挺好的。”

“月琴，退下吧。”

月琴不捨得抱著琴退了出去。

屋子裡就衹賸下兩人，墨煖看了眼安然坐在椅子上的姬司玄，突然有些尲尬。

姬司玄給她倒了一盃熱茶，推到她的桌前。

“這一路趕來，累不累？”

如春風拂面的聲音，讓墨煖拿著茶盃的手顫了顫。

似乎這一句關懷能夠讓她忽略來時所受到所有顛簸的痛苦。

呸！

墨煖猛地一個激霛！

墨煖，你自己清醒點，不要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聽說莊主身邊需要一個伺候的人，張縂琯就送我過來了。”

姬司玄看著她晶亮卻略帶不滿的眼，眸子深処笑意更深。

這話說的，是張縂琯一定要送她過來的，而不是她自己想要過來的……

“剛才那首曲子，你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