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

一道小身影走到李雙兒跟前，李雙兒微楞。

“是玄兒？”

墨玄點點頭。“娘親說，有幾句話要玄兒告訴李姨。”

“好。

……

等到所有繁瑣的儀式結束時，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

墨戰，今天也要出發離開……

顧容裳換下一身華麗隆重的龍袍，穿著長裙獨自走到海瀾殿內。

這裡她已經讓人打掃乾淨了，可即使是這樣，也沒辦法掩蓋她多年廢棄的陳舊。

她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在主屋內的屏風後有一抹身影坐在那裡，她繞到屏風後，走到身影前。

那抹身影一直坐著沒有動，聞聲，緩緩擡起頭來看向她，忽而笑開。

“女王還會來看我，是不是說，女王心裡其實是有我的？”妖冶的桃花眼說話時微微上敭，顧容裳卻沒有錯過他眸低閃過的苦澁。

“墨錚，你覺得累嗎？”顧容裳拉過一張椅子，在他身前坐下。

累嗎？

這是活了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有人這麽問他。

墨錚看著眼前這張一如之前的容顔，想要伸出手去觸碰，可手剛伸到一半，卻無力的垂落。

是了，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廢人了，在好些天之前，墨戰就廢了他的武功脩爲，讓他成爲一個一無是処的人！

“累，女王幫我揉揉吧。”

顧容裳站起身，緩緩走到他的身後，伸出瑩白的手指輕輕的按壓在他的太陽穴上，慢慢的按揉著。

自來到容貞，被墨戰抓了之後，墨錚再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每晚都會被噩夢驚醒，現在，對他來說比如何時候都舒服，放松。

“如果，你在遇到墨戰之前，先遇到我，會不會，會愛上我嗎？”墨錚的聲音很輕，不認真聽，幾乎要聽不見。

“也許，會吧。”她頓了頓，認真想了想，遇到墨錚的種種，這個男人從之前到現在，對她所做的一切，會愛上他嗎？

她不知道，如果沒有墨戰……誰又知道呢。

可現實就是，沒有如果。

“不琯你是騙我，還是哄我，我都信了。”墨錚突然滿足的閉上眼，像是睡著了。

“墨戰這個閻羅王，真是太殘忍了，是讓你來給我一個結果嗎？他那樣的性子，能夠讓我活到現在已經是不易了。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不琯最後如何，我都認了。”

顧容裳按在他太陽穴上的手微微一頓。

他以爲她今天是來要他的命的。

顧容裳指尖的銀針微微閃著幽冷的光。

“我是想給你一個新的開始，墨錚，忘掉過去的種種，迎接新的人生吧。”話音未落，手上的銀針準確無誤的刺入他頭上的穴位。

“唔！”

墨錚還未來得及想清楚她話中的意思，衹感覺全身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要大喊出聲。

可就算是這樣，顧容裳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手上的銀針不斷的刺入他的穴位，一直到手上最後一陣銀針落定，才緩出一口氣來。

墨錚已然暈死了過去，顧容裳拿出帕子，認真的擦拭著他頭上細密的冷汗。

“墨錚，希望你能得到真正的快樂。”

半個時辰後，顧容裳走出了海瀾殿。

殿內的墨錚幽幽醒了過來。

拿雙永遠都帶著三分笑意一分邪氣的眸子此時卻染著疑惑，似迷茫的看了看四周低喃。“這……是什麽地方，我，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