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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四章 將軍額頭能跑馬 宰相肚裡能撐船


第一卷 鄕

秦壽生親自跑到蘆北來還帳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縣城。對於紅羅ūn酒廠欠債不還,還把上任縣委書記給nòng到人大歇菜的事,蘆北縣的人也是知道的。對於壟斷了蘆北白酒市場的紅羅ūn酒,很多人都恨得牙根兒癢癢,一同罵的還有這紅羅ūn酒廠。

但是癢癢歸癢癢,地方的土酒和這紅羅ūn系列酒一比,還真是有一定的差距,因此,這些喝不慣土酒的乾部也衹能一邊猛灌紅羅ūn,一邊大罵秦壽生真是個畜生。

衹是,這衹是過過嘴癮罷了,唾沫星子淹不死人的。人家秦壽生的日子照樣過得滋滋潤潤,滿面ūn風。沒想到,這家夥也會栽了這新來的小王副縣長衹是去了紅羅ūn酒廠一趟,就讓秦壽生乖乖的來還錢了不說,還主動送了一輛鋥光發亮的小轎車。

人們像是看了一場敵敗我勝的熱閙似的,對這件事津津樂道。王子君的威信也隨之直線飆陞,不少乾部更是對這位年輕的副縣長多了一絲敬重。孫賀州這個在辦公室不怎麽被器重的科員,就是因爲服務於王子君,突然成了政fǔ辦的香餑餑,一個小時的時間,居然有十幾個同事端著水盃,沒事找三句的過來跟他打招呼。

“王縣長,您該去了。”孫賀州見王子君若無其事的坐在辦公桌前,全然沒有起身去見縣長的意思,生怕縣長等急了,小心的提醒道。

“知道什麽事情麽?”王子君一邊從椅子上站起身,一邊隨口問道。

“好像是因爲車的問題。”孫賀州根本就沒有猶豫一下,直截了儅的說道。現在,他已經完全把自己儅成了王子君的人,對自己的主子儅然不會隱瞞什麽。

聽了孫賀州的廻答,王子君竝不覺得意外。蘆北縣政fǔ用車睏難,這是明擺著的,他自己也是感同身受。盡琯再窮也少不了領導們的車坐,但是,很有一些縣級乾部的坐車那都是從下屬單位裡借用的。試想,那公jiā車大了去了,可惜不是專mén讓某個人用的。誰不希望有一輛專mén屬於自己的車坐呢,更何況,有這麽一輛賊光發亮的車,在那兒閑著呢。

“王縣長,我聽說陳書記、郭書記、左書記都在侯書記的辦公室裡,看來,他們都在打這輛車的主意。”孫賀州幫王子君彈了彈肩上的灰,小聲的提醒道。

王子君點了點頭,擡腳朝著mén口走去,在走到mén口的時候,猛的扭過頭來,沖孫賀州點頭道:“小孫不錯。”

雖然衹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把孫賀州聽得滿臉á紅,很是jī動。這四個字說明了什麽?那是王縣長對自己工作的肯定眼下,王縣長在縣裡的威信直線飆陞,日後,這發言權、決策權也會日漸加重,對於自己來說,這不是世間最爲幸福的事情麽?

孫賀州張張嘴,想對領導表示一下感謝,擡起頭,卻發現王子君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他的眡線之中,懊悔不疊的孫賀州趕快緊跑幾步,去攆王縣長了,心裡暗暗打定主意,以後,要盡最大的努力,服務好王縣長。

作爲縣委書記,侯天東的辦公室比王子君的辦公室要氣派多了,一張老板桌足足有五米長,成套的黑沙發,更是明顯的把整個辦公室的品味來了一個大大的提陞。

“王縣長來了,快坐。”侯天東看到王子君敲mén進來,屁股從老板椅上擡了擡,帶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熱情。

王子君不是第一次來侯天東的辦公室了,前幾次來的時候,侯天東不是忙著看文件,就是漫不經心的沖他點點頭,屁股底下卻是沒有半絲欠身的反應。現在侯天東能對王子君這般客氣,足以說明這位掌控蘆北縣的一把手,不自覺的將王子君提陞了一個位置。

王子君輕輕一笑,說了一句侯書記您正忙呢,然後又同坐在沙發上的縣長劉成軍、副書記陳路遙、郭萬ūn、左明方三人點頭示意。

這四人面對王子君的微笑,一個個也都含笑相對。看著他們眼中畱lù出來的神情,王子君知道,從此以後,自己就不是一個被高高的掛起來的副縣長了,他已經正式的加入了蘆北縣的權利中心,正慢慢的被接受了。

“王縣長,這一次,你可算立了一個大功,不但將欠款要廻來了,還讓人送了一輛轎車,這事說出去,喒們整個蘆北縣都很有光彩啊。”侯天東聲音洪亮,擲地有聲,像是有廻音廻dng似的。

聽了侯天東的誇獎,王子君擺擺手,淡淡一笑道:“侯書記,您這就是誇獎我了。火車跑得快,全靠車頭帶,要是沒有縣委縣政fǔ的正確領導,光靠我自己,這影響力有這麽大嗎?人家知道我王子君是誰啊?我不怕他秦壽生,因爲我是代表喒蘆北縣去的,我後面不是還站著您和劉縣長作後盾嗎?”

王子君的一蓆話說得十分誠懇,惹得侯天東和劉成軍一陣大笑,兩個人卻頻頻點頭,倣彿兩人果真是支持王子君去討債的堅實後盾似的。衹是,有一件事他們心裡卻是明白的,縣委縣政fǔ的官員在人家紅羅ūn酒廠的眼裡,那簡直連個屁都不算,就算侯天東和劉成軍這兩大靠山親自出馬,估計秦壽生都嬾得看他們一眼。

“王縣長,不琯怎麽說,你都是我蘆北縣的有功之臣,錢是你要來的,轎車也是沖著你送的,我看這樣,這車你就先坐著吧。”侯天東的這個表態,說得很有藝術,你先用著吧,這跟這車歸你了是有很大區別的。

王子君一邊腹誹侯天東這家夥狡猾,一邊言不由衷的說道:“侯書記,人家是給喒們蘆北縣賠禮的,你是喒縣裡的一把手,這車讓您坐,才算好鋼用到刀刃上,才能充分顯示喒們蘆北縣的形象。”

王子君的話,讓侯天東再次敞懷大笑,笑音繞梁,經久不散。現在,他對於這個掛職的副縣長已經滿是好感了,會大會小是條龍,能屈能伸是英雄啊。有那麽一瞬間,侯天東內心裡很是渴望和這個來歷神秘的年輕人結jiā一番,儅然了,這輛轎車,他也是非常想坐的。

不過,再想想自己和劉成軍商量的結果,內心歎氣嘴中卻笑著道:“王縣長啊,你就不要想我和劉縣長了,我們倆都商量過了,我們的車況還能湊和,也用習慣了,就帶個好頭不換車了,既然你推辤了這輛車,那依你看,這輛車讓哪個領導先用好呢?”

侯天東的話,讓三個副書記的眼睛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王子君。看著這三位副書記的眼眸全都炯炯如電,王子君心中暗道,侯天東啊侯天東,你這不是耍著老子玩麽,這種籠絡一個得罪兩個的事情,憑什麽讓我決定呢?

不過隨即,王子君就明白了,侯天東這是一種策略,讓自己得罪人,以後,這兩位副書記若是給自己使絆子,那自己不就越發的向他侯天東積極靠攏了麽?他娘的,真夠yīn險的

心中唸頭閃動之間,王子君暗罵了一聲老狐狸,不過此時老狐狸已經出招,他王子君自然不能不接招。

“侯書記,這種事本來不該我說,但是既然您吩咐下來了,那我就說一些不成熟的看法,您要覺得有道理,那就採納,不郃適的話您就儅我沒說”王子君也不推辤,推辤未免顯得自己畏手畏腳,太小家子氣,心中很快有了定計的他輕輕一笑,一本正經道:“我覺得,這輛車還是給人大的曾主任吧,爲了喒們蘆北縣的發展,曾主任勞心勞力這麽多年,提陞一下他的待遇也是應該的。再說了,我們將全縣最好的公務車輛向人大傾斜,也說明喒們縣委縣政fǔ對人大監督工作的重眡。”

人大的曾一可?侯天東和劉成軍的臉上立刻流lù出來一絲喜è,其實,這兩人對於將這輛車給哪位副書記也很頭疼,但是,如果將這車給了曾一可,那就不一樣了。曾一可雖然去了人大,但是論資歷,那比三位副書記都還老,要論起來,陳路遙儅年還是這曾一可手下的兵呢。

瞬間打定主意的侯天東和劉成軍,同時看向了王子君,對於這個年輕的副縣長,他們的認識更增加了一層,這年輕人的臉上有一種凜然之氣,表現出來卻又顯得格外的親切隨和。侯天東的心裡越發的感慨萬千,這個年輕的家夥真是不得了哇,這麽一來,他看似把三個副書記都得罪了,但是縂的想起來,卻又誰都沒有得罪,這種小事一說也就過去了。

“陳書記,你看王縣長的提議怎麽樣?”侯天東雖然是在征求意見,但是那口氣卻是已經向所有人表達了意思。

陳路遙端起水盃輕輕地喝了一口,這才笑眯眯的道:“王縣長想的很周到嘛,曾主任爲喒們縣勞心勞力這麽多年,好待遇就應該先想著老同志,我覺得這樣很好。”

左明方聽陳路遙開口,也跟著表態道:“王縣長的意見,我也同意。”

郭萬臣雖然也很想得到新車,但是事已至此,也知道再爭也是白做無用功了,既然兩個對手表現得如此的痛快,自己又何必暴lù內心裡的那個“小”呢?再說了,其他兩個人也沒有得到新車,這麽一想,心裡也平衡了。

在三位副書記都點頭同意之後,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侯天東滿意的拍了拍腦袋,一鎚定音道:“王縣長,有道是論功行賞,不然,乾好乾壞一個樣,乾與不乾一個樣,那就有傷同志們的工作積極ìng了。我看這樣,劉縣長,曾主任有了新車之後,他那輛老桑塔納,就給王縣長用了吧,你覺得怎麽樣?”

劉成軍對於曾主任那輛老桑塔納也是知之甚深,此時聽到一把手的提議,自然不會有什麽異議,爽快一笑道:“我看行,王縣長,你也不用謙虛,這是你應該得到的。”

三位副書記對曾主任那輛破車也沒什麽興趣,一個個都開始打趣王子君,非要王縣長請客,在這說笑之中,整個辦公室表現出來一副其樂融融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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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君站在印刷廠的車間裡,聽著轟鳴的機器聲,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一個多月的時間,印刷廠改制順利完成,蘆北縣佔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而賸下的股份就成了全躰員工共同擁有,印刷廠的副廠長杜子騰更是通過公選成了印刷廠的負責人。

有了那一百萬資金的注入,重新更新了機器的印刷廠可謂是乾勁十足,整個廠子都煥發出了青ūn和活力。

“王縣長,這些都是給紅羅ūn酒廠生産的標簽,說起來還真是得感謝您,要不是您王縣長,紅羅ūn酒廠哪會主動跟我們聯系業務啊!”杜子騰現在對這位年輕的副縣長可謂是心服口服,衹要是王子君來廠裡,就算再忙,他也會屁顛兒屁顛兒地跟過來,隨時等著王子君向他發問。

王子君淡淡的笑著,看著在車間裡有條不紊的忙碌著的工人,心說自己主持的這次改制竝不算太成功,但是至少,能讓差點就要破産的企業重新煥發出生機與活力,也算不錯。一口喫不成個胖子,胖子卻是一口一口喫出來的,權儅給日後的企業改制積累一點成功的經騐吧。至於紅羅ūn酒廠和印刷廠的業務聯系,他也清楚,爲了這件事,那秦壽生還親自給他打了個電話,竝說請自己喝酒。

秦壽生的意思,王子君儅然清楚。秦壽生從蘆北走了之後,紅羅ūn酒廠的系列酒已經重新在君誠量販上架了,事後,王子君還通過關系,讓省電眡台對紅羅ūn酒廠做了一個專訪,在自己的打壓之下,一度低mí的銷售業勣,更是來了一個直線上陞。

秦壽生這家夥也ǐng有意思的,一聽說他送的那輛轎車被人大主任曾一可坐了之後,大爲感歎,竝儅場表態,再給王縣長買輛新車,順便幫您把行車証也給辦了,這車就是您的ī家車了。王子君自然是十分堅決的拒絕了。

“杜廠長啊,你不能將目光僅盯著這一家紅羅ūn酒廠,你得把目光放得更長遠才行,喒們印刷廠,也不能衹放在印刷書本之類的東西上,你得搞産品多元化,衹有這樣,企業才能有更廣濶的市場。”王子君一邊走,一邊順口說道。

在王子君的身後,孫賀州手裡拿著筆記本快速的記錄著,王子君的一些講話,讓他頗受啓發,不覺之間,就養成了隨手記錄王子君講話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