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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6)(1 / 2)





  容封再也没空理他,此刻他大脑已是一片空白,看着沈过乌黑的手掌,声音都在发抖:沈过,沈过,你怎么样了,你感觉如何?我找太医,找最好的神医来,我才不信那狗屁话,什么没有解药,天下就没有这样的事!

  沈过面色苍白,治愈术在体内疯狂运转,堪堪阻止了毒性的蔓延。

  这毒药极其猛烈,若不是沈过体内的木系灵力和治愈术,恐怕现在已经去见阎王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幸好刺中的不是你,那我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你到底如何了!容封怒道,我死就死了,要你多什么事儿!你若是有什么事儿,我就让这院子里所有的人给你陪葬!

  院中的人听得抖了三抖,瞬间觉得无论跟谁都没了活路,看看花戚砚凄惨的模样,只得期盼着沈过无事才好。

  无碍。我可不愿当千古罪人。沈过笑了,声音有些轻,你忘了我的灵力了吗?让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阿行:没事的没事的,如今你已经炼气中期了,又有木系灵力天生护体,凡间的毒再厉害,也伤不了你的根本。用治愈术,很快就能化解掉。

  听到这话,沈过也安下心来,几次三番受到物理伤害,这趟任务也是惊险。

  头一次庆幸自己有了木系灵力,也再也不觉得这灵力柔弱无用了,简直保命神技!

  容封沉着气,扶着沈过缓缓就地坐下,见沈过闭了眼,面色也逐渐有些好转,这才转头看向花戚砚,眼里再也没有一丝温度:好得很,你真好得很......

  他在花戚砚身边缓缓蹲下:现在,我倒是觉得让你死了,真便宜你。

  伸手将那两个袖箭一个个慢慢拔了出来,鬼卫狠狠按着花戚砚的头肩令他不得动弹,底下的人即便看不见情形的,只听那惨叫声也觉得头皮发麻浑身打颤。

  太狠了,这位太子爷,太狠了!

  滋味如何啊?容封轻声笑着,将两个圆滚滚的眼珠丢到台阶下面去,两个胆小的命妇终于被吓晕了过去。

  花戚砚大口喘着气,他简直想直接疼死过去,但容封命人给他吃了参丹,要他必须保持清醒,此种感受,简直生不如死,可在他想要咬舌自尽的时候,舌头也干脆被割了去。

  同样的止血,灌药,花戚砚在折磨中痛苦挣扎,昏不了,死不掉,只能发出牲畜般的惨叫,任人宰割。

  沈过睁眼时,花戚砚已经被拖走了,底下的人有呕吐的,有昏过去的,其余看上去还正常的也都面色苍白,看着容封的神色只剩了惊恐和敬畏。

  没事了吗?容封立即来到他面前,捧起沈过的手仔细端详,只见方才乌黑的掌心已经恢复了颜色,甚至掌心里的伤口都愈合了大半,这才放下心来。

  我说了,灵力很好用的。沈过握住他的手,看着上面的血迹,手收紧了些,你把花戚砚杀了吗?

  容封摇摇头:他会过得很好,好到,余下的后半辈子,都得痛苦赎罪。

  伸手抄起先前被丢在地上的玉玺,容封起身看着院中的人,淡淡开口:乱党逆臣皆已伏法,八皇子还小,篡位之事与他无关,花家满门抄斩后,还请孝仁老太妃好生医治八皇子,帮忙照看一二。

  孝仁老太妃连连点头:谨遵太子之命,臣妇定然好好照顾八皇子。

  大势已去,淑妃听闻花家满门抄斩几字后,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昏倒在地。

  容封看也不看一眼,只吩咐道:将花氏押入死牢,择日,一同问斩。

  周围早已候着的鬼卫将淑妃也拖了下去,至此,这摄政王府,已再也不复存在了。

  沈过目光深沉,看着面色沉静却充满上位者气势的容封,不由得想起最初见到他的模样。

  那少年当时眼神阴鸷,对着自己除了满目的恶意便是散落在最低处难以被人发现的孤寂和厌世。

  他十几年来被最亲近的人抛弃,被不断伤害,被不停利用,在皇城权利的漩涡中随波逐流,妄图伸手在冰冷的城墙内得到些温暖和爱意,却被扎得鲜血淋漓。

  其实容封要的东西看似很多,实际上却非常简单,在任何一个平民百姓的家中,那些孩子能得到的呵护和爱意,就是他最渴望得到的,甚至于哪怕是一丝温暖,他知道是假的,也会义无反顾地陷进去,贪恋那一时半刻的虚假。

  他沈过来这里做了什么?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仅仅是让容封相信了自己的善意,相信了自己的真诚,就能够让他一点点从谷底崖缝中抬眸,愿意给自己留些生气缓缓向上爬。

  反而是沈过自己,被容封深深地吸引,凡是有容封在的地方,似乎他的目光就很难挪开。

  这人足够聪明,足够狠心,又有着掌控全局的实力,是个做帝王的好材料,这皇位,天生就该是他的。

  沈过改坐为跪,双手行礼,叩下头去: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底下的人如梦初醒,迅速反应过来,纷纷跪下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封伸手扶起沈过,将玉玺放入他手里,目光定定地看着他:这江山如今已定,但你沈子肃对我来说比之更重千万倍,从即日起,你就是我的护国将军,骁骑营,归你统帅,京都防护统统交给你,我将命,放在你手上,对你我永世不疑!

  沈过握住手里冰凉的玉玺,俯身在他唇上一吻:臣,永远忠于陛下,我永远都是你的。

  随着安乐王带着虎啸营调拨出来的十万将士返回北疆,这场夺位之战算是彻底拉下了帷幕。

  齐家,花家,这两大家族被抄了满门,凡是参与叛国谋反的人都被处以极刑,女眷也被充作官婢或发配塞外与将士婚配。

  罪魁祸首花戚砚被剜了双眼,割了舌头,砍下另一臂,废了武功,被人牵着锁链徒步发配到西北贫瘠之地,等待着他的是终身的苦力活和无尽的责打辱骂,这个曾经高傲一世的文曲星,成了一个彻底的废人,只配在黄沙中受苦终身。

  京都的军营将领以及防守大换了一次,但统归护国将军沈过调配,牢里那些曾经质疑和反对花戚砚的官员被一一释放给予抚慰,新皇即将登基,大赦天下,税收减半,增加科考,一扫曾经的颓然之气,朝中上下逐渐有条不紊,无人对这位未来的皇帝有任何非议。

  不是怕疼吗,怎么还缠个不停?沈过揽着怀里的人,眼神却带着些思虑。

  容封轻哼一声:你又走神了。

  他翻身把沈过压到床上:还有三日我就要登基,那之后你我可都有得忙,不能时时见到你了,自然要多几次。

  不能时时见到......沈过默默重复了一遍这话,是啊,他怎么忘了,阿行之前说过,如果他的支线任务也完成,进入到下一个任务之后就会忘记这个任务的人,他会忘了容封,那可能就是永生难见了。

  若自己说让容封不登基,不做皇帝,他会答应吗?

  满腔的思绪却随着容封的动作被扰乱,沈过倒吸一口凉气,干脆将事情抛到一遍,一手扶稳了容封的腰,一手将他拉下来重重亲了上去。

  春日在不知不觉中化了冰雪,夜里的一场春雨还伴上了几声雷鸣,睡眠一向浅的容封蓦然睁开了眼。

  他方才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的身体上覆满了鳞片,层层盘盘绕着一根雕着古怪图案和符咒的参天铜柱,心脏处被一只干瘦的手臂掏穿,牢牢钉在那根柱子上,他浑身不得动弹,往上一眼看不到天,只有一片混沌的灰色在漩涡中流淌,往下更是一片漆黑寂静,只有那柱子似乎无根无顶,带着庄严与诡秘共存的气势,牢牢镇压着自己。

  容封微微喘了口气,有些不确定地看着身边的沈过,他的浑身也开始慢慢生出了一层晶莹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