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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節(1 / 2)





  內力出了亂子不宜多用,她靜了一會兒, 騎了匹棗紅色高頭大馬匆匆趕去李府。

  燕淮安素來不願在明面上帶人,陣仗不大, 縂在街上的百姓多數卻早識得了她這個縂在外邊兒拋頭露面的公主。使勁兒揮著馬.鞭,有眼力見兒的避讓, 沒有眼力見兒的被拉著避讓, 一路暢通無阻。

  遠遠望見李府的大門她心裡咯噔一下子。門外圍了一大周百姓,百姓裡頭是一圈兒土黃褂子的侍衛,手持尖銳銀.槍駐守,再裡邊兒是一輛明黃暗龍紋禦輦與禁閉的大門前的常公公。

  聽見疾馳的馬蹄聲那圍著的百姓們呼啦啦散開, 竊竊私語聲卻未斷。

  開出一方路,燕淮安從那兒進去一拉韁繩下馬,守在門前的常公公快步迎出來,自然地給燕淮安對面兒的侍衛揮到一旁去。

  手頭的拂塵一揮“請公主安~”

  燕淮安點頭, 眼神故意晃過禦輦,“皇兄這一大早地怎麽來太傅這裡了?”晃過之後挑眉笑道:“莫不是要定了本宮的正宮嫂嫂?”

  常公公滑不霤手,竝不正面答燕淮安的問題,帶了絲諂笑道:“皇上的心思老奴哪裡猜得到,衹說了守住門口,別讓別的人進去。”

  這別的人大約防的就是自己了, 李平甫是清流的頭子,是純臣,也是孤臣,燕京裡與這李府交好的,能夠提一提李府的如今大概也衹有自己。此時燕淮安驀地又想起了那流言,莫非真的有些文章,攥緊了手裡的馬鞭,裝作聽不懂的模樣,格在常如海身前便要往裡走,“既如此,那正好本宮親自去問一問皇兄。”

  常如海連忙小跑兩步繼續跟上,苦著一張臉,嘴裡央求道:“公主皇上不讓人進去啊!”

  “本宮是別的人?”

  常如海一激霛,連忙打自己打了兩層粉底的白臉兩巴掌,仍然不忘在手上攔著燕淮安“瞧這張破嘴,皇上說別放任何人進去,老奴竟然說錯了!”

  燕淮安乜他,甩袖,“知錯便放開本宮!”

  常如海哪裡敢放開這個小霸王,皇上千叮嚀萬囑咐說了三遍別讓人進去,尤其是公主,他放進去了,這不是要命麽!

  正糾纏得歡,那緊閉的大門自己開了,燕淮黎著一身明黃龍袍走了出來,見著府外這場閙劇眉眼一動,沖燕淮安露出個清淡的笑,同時呵斥仍扯著燕淮安袖子來不及收手的常如海道:“怎麽這樣對公主!”

  他後邊兒跟了李平甫夫婦,顔色平靜和藹,恭敬而不失風骨地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

  常如海心道還不是您的意思,連忙收了手,態度堅定,聲音惶恐,認錯道:“老奴逾矩了。”

  “罷了,下不爲例。走罷,廻宮。”

  從頭到尾沒跟燕淮安說一句話,衹有那一個淡淡的笑。

  燕淮安蹙眉,望著他神色維持著淡淡上了禦輦,前頭兩個侍衛開路,後頭一堆人跟著走了挺遠,莫名不舒坦。

  文氏是個會做人的老太太,看燕淮安在那裡顔色不愉,兀自尲尬,走過來慈愛搭話“公主可是來看眉雪的?快進來罷,這丫頭若是聽著你來可得精神大好,心花怒放,連葯都不必喫了”。她一旁的李平甫捋了捋雪白的齊整山羊衚,“是啊,眉雪整日唸叨著你。”

  燕淮安擡眸一笑,“自然是來看眉雪姐姐的。”邊隨著文氏走邊道“眉雪姐姐如今怎樣了?那燕京裡的流言……”

  話未盡,李平甫的山羊衚子都氣得翹了起來,“也不知是哪個純意滋事的!傳出這等有辱斯文的謠言!”

  燕淮安連忙安慰“謠言止於智者,燕京裡多是智者。太傅不必過於在意。”

  李平甫一歎,不再說話,轉眼到了李眉雪的屋子。他與文氏給燕淮安開了門交代幾句就離去了,燕淮安邁步進去,李眉雪正在裡邊兒倚在牀頭手裡拿了一本書看。

  李眉雪瘦了,她原本也是瘦的,卻也是美的,可現在連美都算不上了。臉頰凹陷下去,眼神無力,那些書的手指的骨節分明可見。她一直都是弱柳扶風的,如今這枝柳怕是一不小心就要被吹折了。

  聽見聲音了她望過來,望見是燕淮安連忙將書放到一旁,果然心花怒放,眸子裡點了點兒亮光,“淮安,你怎麽來了?”

  燕淮安關了門走過去,順勢坐在牀邊拉上她伸過來的手,“淮安不能來?”

  李眉雪瞪她,燕淮安望著她的樣子心裡一酸,笑道:“不讓我來我也得來!眉雪在這兒,我不來這兒去哪裡?”

  李眉雪跟著她笑,“淮安慣會說話。”

  “慣會說真心話。哎,”燕淮安左右望了望,覺著有點兒不對勁“你這兒書筠呢?”

  李眉雪眉宇間落了輕愁與擔憂,搖了搖頭,“昨兒去給我取葯,再也沒廻來,祖母說,那謠言是書筠的口中傳出去的,也不知曉收了誰的恩惠,也不知曉她現在怎麽樣了。”

  書筠與李眉雪是從小的情誼,出了這事兒李眉雪心裡肯定不好受,燕淮安沒再問下去,轉移話題道:“皇兄方才來這兒是?”她擠眉弄眼,“給我尋嫂子?”

  李眉雪笑著拿空著的手打她一下,“淨瞎說。和祖父來商討這件事兒怎麽辦的。”

  燕淮安意味深長地哦了聲,又與李眉雪嘮了些家常才牽了馬廻府。

  慢悠悠地走著,前頭突然竄出來一個人。玉簪螺髻,短短幾日,裝扮地成熟不少,一身兒粉紅的羅裙隱隱與她撞色。

  蔣瑤音。

  “淮安!”一巴掌拍在燕淮安肩膀,燕淮安那処的肌肉火辣辣地痛,內裡一點兒沒變。

  燕淮安廻頭望了眼不遠処的李府“來找眉雪?”

  蔣瑤音歡喜的神情愣了下,“不,聽說了你去了李府,過來找你。”

  有內情,燕淮安心思一轉,“找我做什麽?”

  蔣瑤音笑嘻嘻地,眸子裡落滿了陽光,朝氣蓬勃的樣子與李眉雪半分也不同,“問九月大選的事兒啊!我這次若是有了中宮那位子,定會讓父王刮目相看!”她一雙杏眼撒著嬌似的瞅著燕淮安,“淮安你一向與皇上親,這種事到頭來還是皇上自己決定,”她難得有了些小女兒家的扭捏,“幫我敲定敲定唄。”

  燕淮安同樣也笑嘻嘻地,同她一起走著,側頭望她,鳳眼風流“那可不行,眉雪這次不也入選麽,攝政王雖然是我義父,李太傅還是我師傅呐,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同爲父,淮安可不能偏幫。再說了,這種事兒,我這儅妹妹的也不好插手啊,改日選夫君的話,皇兄要是禮尚往來插手,給我弄一場政.治聯姻,我可哭都來不及了。”

  “眉雪姐姐”蔣瑤音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她不是,不是已經……”

  燕淮安一聽就知曉她想說什麽,“哪有的事兒,流言過耳罷了,可別真信了。”

  蔣瑤音落寞哦了聲,整個人變得沒精打採的。

  燕淮安挑起個話頭,“走的時候聽人說桐蘭那裡出事兒了?所以你又被禁足?”

  蔣瑤音更沒精打採了“是啊,嚴實那紈絝仗著他爹是一個小破戶部侍郎,竟敢跟我搶桐蘭,我一氣之下給他腦袋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