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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1)(1 / 2)





  结束后,沈婷聊天一般地问道:蒋先生,你会让你的爱人参与到你后续的治疗过程吗?

  蒋云书说:会。

  沈婷:那么,下一次见面,和他一起来如何?效果会出乎意料的好。

  蒋云书愣了下,说:好我问问他吧。

  沈婷笑了笑:他会陪着你的。

  蒋云书手里拿着一沓资料,关上了心理咨询室的门,他鬓角出了点汗,此时此刻,他只想跑回去病房吸一下omega。

  今天的他,什么都没干。组织那边给他减了一半的的工作,半个月不用上班,那未来这15天,要干什么呢?

  蒋云书回到病房,发现郑如云还没走,正坐在沙发上发呆,余光见到他,忽然站起来,很干净利落地鞠了一个躬,对不起,之前是我错了,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在帮omega。

  蒋云书安静几秒,说:不用,你也为了救白糖抽了很多血。

  白糖的小脑袋瓜扭来又扭去,眼睛睁大:如云你抽了血?怎么没人告诉我啊!你

  郑如云不在意地说:很快就再生回来了。

  蒋云书表情平淡:起码要两个月后,血红蛋白的数量才能恢复到献血前的数量。

  郑如云张了张嘴,想反驳的话怼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说道:总之真的很抱歉,我不该那样对你,也谢谢你们帮omega,真的。

  让他对alpha这个物种改了些许的看法,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好alpha的存在,原来这个社会并没有被黑暗完全吞噬。

  郑如云走后,蒋云书才在白糖面前露出了脸上的疲惫,他把白糖抱了个满怀。

  白糖缓慢地释放了一些信息素,亲了亲自己的alpha,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炼乳的甜味宛如有着触手,轻缓地帮他拨正紧绷的神经,蒋云书说:你可不可以

  顿了下,他改口:我想你陪我去看心理咨询师。

  好啊,白糖答应得很快,他顺着alpha的后背,什么时候去?我要准备些什么?

  蒋云书说:明天,看完我们就回家。明天白糖就可以出院了。

  两人抱了一会,又开始黏黏糊糊地亲了起来。

  蒋医生,白糖迟疑地说,我想帮一下如云可以吗?你是不是很讨厌他?他其实童年有些黑暗,现在生活也很拮据,抽了血他肯定不会特意去买肉补一下身体可以吗?

  我不讨厌他,你自己决定,蒋云书能猜到郑如云的过去肯定发生过什么,没有什么怨恨是无缘无故的,他说,如果可以,谁不想把自己活得恣意又美好。

  第二天,白糖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他穿着卡其色的呢子大衣,有些紧张地坐在蒋云书一旁,看着面前这一位看起来就很适合做朋友的心理咨询师。

  沈婷笑着说了句不用紧张就进入了今天的正题,她寥寥几段话就在蒋云书脑海里种下了一个意识:白糖在旁边,他会安抚你,所以不要怕。

  心理咨询师一般会引导受害者经历三个阶段愤恨、悲伤和释放,而完成这一整个流程,短只需要一个月,长则可达几十年。

  大多数有过创伤的成年人都会时感悲伤、孤独和不适,悲伤的情绪是他们所熟悉的,而愤恨不是。他们常常试图跳过自己的愤恨,尽可能快地进入悲伤的环节。

  但这样做是错误的,愤恨必须先于悲伤。

  不过当然,强烈的情绪彻底分离开来是不可能的,愤恨里含着悲伤,而悲伤里也有愤恨的痕迹。但是就此种治疗工作而言,它们代表着不同的治疗阶段。

  在沈婷的引导下,蒋云书对父母的不满逐渐发泄出来,低沉的声音含着不解的愤怒,明明他们的父母都不是这样教他们的,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工作永远会比我优先,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白糖紧紧地握住alpha的手。

  蒋云书顿了下。

  他的愤怒与悲伤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情绪越发地不稳定,家里会有一张表,上面排列着我做了什么事会打几次手掌心,足足一百多条,微不足道的事10次,小事20次,其他事情按照严重程度来50200次。

  在冰冷的、毫无人情味的房间里,戒尺打在手心上,手心最疼,然后是大脑,再是心脏,最后是戒尺。蒋云书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了一颗下来,打在布料上,连戒尺都会疼,可是他们不会。

  沈婷听得心也有些堵,见alpha哭,便想着差不多到收尾了。大部分人来咨询的第一次就是以哭来释放,后期大部分都是比较平稳的谈话。

  突然,带着颤音的一声在安静的咨询室响起:我也会疼的。

  沈婷看过去。

  蒋云书一直在苦苦压制着自己鼻腔的酸意,他蓦地抬起头来,看到白糖眼眶通红,抖着声音说:没关系,我们才不需要他们疼,我来疼你就好了。

  白糖的一句话,让蒋云书的情绪彻底决堤,他不想让外人看到他流泪的样子,便用力地揽过白糖,将脸埋在omega瘦削的肩膀上。

  从断断续续的哭腔到崩溃的大哭,三十年死死埋藏在心底下的委屈,在这一刻发泄了出来。

  白糖心疼地一下又一下抚着alpha的后背,重复地说着:是他们的错,我们云书可好了,是他们配不上

  在模糊的视线中,白糖看到沈婷对他扬起一抹鼓励的微笑。

  面前这对情侣感情很好。沈婷心想,omega看起来很依赖alpha,但许多细节表明,是这个omega牵动着alpha情绪的一丝一线啊。

  十五分钟后,alpha不愿抬头地一直埋着脸,沈婷琢磨着他的状态,用语言慢慢地开导。

  等蒋云书的情绪平复下来已经过了半小时,沈婷说:首先我们知道了,一切的源头都源于你的父母,所以我们第一步要先克服面对父母时的恐惧,但因为蒋先生你说父母都不在世了,我们可以试试另一种方法写信。

  主要涵盖了四个点:1、这就是你曾经对我做的,2、这就是当时我的感受,3、它就是这样影响了我的生活,4、这是我现在对你的要求。

  那么,我先出去,你们俩都冷静一下,沈婷看着互相埋着的两人,觉得又好笑又安慰,连带着她刚刚共情的坏情绪都好了些,我们两天后再见。

  白糖吸着鼻子抬起脸,他看到蒋云书的外套上湿了一大块,还有一些亮晶晶的鼻涕他心虚地用纸巾疯狂擦着。

  蒋云书哑着嗓子:你要不要先背过脸去。

  为什么?白糖问。

  蒋云书还是不肯抬起头:丢人哭过之后不好看。

  白糖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你这是在说我吗?

  蒋云书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抬起脸,你好看,我不好看。

  白糖看着alpha除了眼睛有些红和英挺的脸上有些压痕之外,其他压根就没变化,骗人帅死了,而且为什么你的眼睛不肿?

  蒋云书收拾完自己后,抓住白糖的手固定,开始用纸巾狠狠擦着白糖外套的肩膀位置。

  白糖愣了下,突然开始笑了起来,笑得腰都弯了,头顶抵着alpha的胸口。又想到刚刚两人像鹌鹑一样缩着的画面,笑容越发大,笑声压制不住。

  他想,心理咨询师肯定都觉得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