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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等等第75节(1 / 2)





  话瞧上去都是些场面话,但比起之前宣和帝恨不得把这长子远远丢出去的作风,已经是很了不得了。

  皇帝出来行猎定下来的行程是四日。宫里的政务繁重,交给内阁和司礼监,还是需要他过问不少事,尤其朝堂上皇长子派和拥立齐贵妃派,两派不断相互攻讦,变着花样的挑对方的错。

  那样儿宣和帝瞧在眼里,心中门儿清。那样儿与其说是拥立皇长子或者是皇次子,不如说那些个朝臣拿着这个当幌子,攻击政敌罢了。而齐贵妃,这么个陪伴自己多年的女人,他心底尚有疑窦,冷一冷她,好叫她收收手。

  宫里烦心事一堆,不如趁着秋高气爽,好出来畅快一番,好好换个心情。

  晚间宣和帝夜宴近臣。散宴之后,姚文龙带着小道童给他进药。

  宣和帝喜好金石之术,宫里也有道士番僧炼丹配药,供他驱使。门口的太监打了门帘,叫他进去。屋子内飘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刚刚宣和帝喝了点鹿血。

  “皇爷,贫道把新炼制的丹药给送来了。”姚文龙垂手站好。

  宣和帝嗯了声,太监过来,从道童手里接过丹药来,这药炼制出来,先叫小太监试药,小太监吃过无事之后,才能送到皇帝跟前。

  宣和帝用酒服药,姚文龙斟酌着,嘴唇张了张,“今日贫道见着了大千岁……”

  两龙相克。宣和帝脑子里蹦出姚文龙在万岁山阁楼上说的话。

  他心下一阵怒火生起,睁开了眼。帝王积威一时压的姚文龙低头。眼前这中年男人沉迷女色,喜欢春~药。和外头那些个不入流的富家翁没多大的区别,自己放松了警惕,险些就坏了大事。

  姚文龙胸腔里头的心脏砰砰砰的跳的飞快,冷汗涔涔。

  半晌,才听到上头的宣和帝问,“那天你在万岁山上头说的话,都是真的?”

  姚文龙当然还记得自个在万岁山上说的那话,别说那话是自个口里说出来的,就算是从鸟嘴里蹦出来,都得一股脑的都认下了。

  “回禀皇爷,是的。”

  宣和帝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紧紧握住把手,指节凸出。过了好会,浑身上下散了劲头,又重新躺回圈椅里头,“你下去吧。”

  姚文龙嘴里道了声是,马上带着腿软的几乎走不动路的道童往外头退。

  帐子外头刮起了冷风,白天里头好歹还有太阳,阳光照一照,多少能暖和点,但夜里只能冷的打摆子了,尤其这块地儿位处平地,刮起风来,横行无阻,姚文龙被吹的面皮生疼,这风和山西比起来,和烧刀子似得,谁也不必谁温和。风把道袍的袖子灌了个满当,他努力的把脖子往交领里头缩了缩。

  果然还是要小心谨慎,免得坏了大事。

  夜里皇帝帐子里头进了两个嫔妃。男人出来迫不得已,不然身边都要带女人,宣和帝出去不是为了打仗,带两个年轻宫妃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传开了不同人听着有不同的意思。

  宝馨听后一顿把宣和帝好咒,这皇帝好色好的理直气壮,出来秋猎都能要睡好几个少年妃子,也不怕自个得个马上风,一下就不行了。

  今个出去,又是和昨天一样叫人到处打猎。朱承治再纵容她,也不会叫她真的换了锦衣卫的衣裳,跑出去骑马打猎去。

  她和吴太监躲在帐篷里头围着炉子烤火喝茶,活计都叫下头的小太监给做了。

  吴太监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外头帘子突然叫人掀开了,方英进来就闹着要小太监给热水喝,然后一屁股坐在杌子上,哭丧个脸。

  宝馨瞧他那丧气相,“怎么了,瞧你这张脸,是差事没做好,被殿下给骂了?”

  方英哭丧个脸,“要是那样倒是好了,反正我人粗皮糙,别说叫殿下骂上几句,就算是打上几下,也不打紧。是皇爷把殿下又给训斥了。昨天还夸咱们殿下是个好兄长呢,今个就把殿下骂了,说殿下半点都不稳重,脑子里头想的都是出巧宗。”

  这话说的就难听的,说人赶巧宗,指着人面皮骂呢。平常也就听到家里管家婆骂下头小丫头,小丫头还没这话骂的哭呢。这宣和帝用这话骂儿子,简直不像样到点上来了。

  吴太监吓了好大一跳,“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呢?”方英哭丧个脸儿,颓然靠在杌子上头,也不管宝馨在这儿了,“皇爷万岁万万岁,大殿下千岁,咱们这些人儿,要到甚么时候才能出个头呢。”、说完,在场三个人脸色齐齐一变,宝馨脸端起来,“这话我可没听着。”说着她就瞟向吴太监,“刚才这家伙被冷风吹晕了头,嘴里说个甚么乱七八糟的,你听清楚了没?”

  吴太监脑袋要的和拨浪鼓似得,“刚才说的甚么来着?我可甚么都没听着。”

  方英脸上惨白,半点血色没有,瞧着这两人这样,赶紧抬手给这两人作揖。算是道谢了。

  以前宣和帝经常给朱承治脸色看,好像一天不骂,连饭都吃不香了。这会翻脸骂人,宝馨倒没方英悲观。

  反正皇帝心海底针,宣和帝心里头想什么,只有他自个知道。

  不出宝馨所料,朱承治还真没有多伤心,自个被骂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老二朱承泓瞧着几次想要开口帮说话,奈何人小,轮不上他说话的地儿,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了口,又闭了嘴。

  四天里头,头两天得了奖赏,后两天领了满脸的骂回了北京城。

  紧接着,宫里来人说他以后不用入宫读书了,在府里就可以。这算是把人给轰出了宫,但紧接着又指派给他另外一个老师,也是翰林里头一等一的人物,并不是平平无奇的人物。

  那位翰林来的时候,宝馨亲自去看了,哪怕隔着一层帘子,也瞧出那位翰林的朗朗风骨。

  这就奇怪了,把儿子给彻底轰出宫,又派来好老师。这待遇已经很久都没有有过了,冰火两重天的架势,太叫人想不明白。

  朱承治在府里读书,偶尔的闲暇就是和吴瀚出去打猎。吴瀚之前说皇帝狩猎没趣透了,果然是大真话,他们两个出门打猎,宝馨也跟着去,学着怎么挖坑,怎么在陷阱周围铺好枯叶杂草掩盖痕迹,和那些个野物斗智斗勇,比试谁更有耐心。

  自得其乐的到了隆冬年关,大年三十,宫里的家宴,朱承治是去不了了。

  宝馨叫厨房里头热热闹闹准备了一桌子的可口饭菜,还没到夜里,换了新衣裳没了那个意味,她还是平常穿着打扮,倒了酒,先和朱承治碰了杯子。

  今个大过年,吴瀚没来。他在汉人的地盘上多年,知道这段日子全家团圆,他这么个外人在场,平白无故的叫人伤心。

  朱承治倒也没有吴瀚想的那么伤心,除了担忧承乾宫里的惠妃,朱承治倒也没有别的好挂心的。他自个提了酒壶,往自个被子里注了满满的酒水,和宝馨碰杯。

  宝馨笑吟吟坐在他身边,葱白的手指持着象牙箸,夹了块鱼肉,沾了沾汤料,直接给送到嘴里。两腮鼓起来,吃的正香。

  朱承治学着她那个样儿,也夹了筷子吃了口鱼。

  方英趁机呵腰,“奴婢请主子给个脸面,赐个菜儿,好叫奴婢回去和伙伴们辞旧岁。”

  虽然说从宫里出来,但行事还是带了宫廷的习惯。岁暮大年三十的,宫眷内官们就大吃大嚼,相互拜贺辞旧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