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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等等第73节(1 / 2)





  齐贵妃在后宫里权势赫赫, 和王皇后分庭抗礼, 甚至和她并肩。太监宫女们私下说, 齐贵妃就是小皇后娘娘。

  眼下人遇上了事,翊坤宫被封了, 宣和帝都还没说要如何处置她, 就有人落井下石了。

  医婆去了翊坤宫, 来了只说齐贵妃身上是真不好,不知道下头短了用度还是怎么的, 受了凉。

  失宠的嫔妃用度都是不全的,账上记得是一回事,拿到手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不得宠的妃嫔用度被太监们吞了,还得忍气吞声的做针线活换零花。

  王皇后心里门儿清,但撒手不管。叫下头人照着规矩该如何如何。她做事条条遵循着宫规来的,就算日后有人问起, 一本宫规砸在面上,无话可说。

  王皇后料想的好好的,可没成想, 所谓的规矩遇上个偏心偏的没影的人, 那什么都不是了。

  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走漏出去的,宣和帝知道齐贵妃重病的消息。二话不说直接去了翊坤宫。

  原本封了的翊坤门对着皇帝哪里有关着门的道理, 门开了之后,宣和帝就进去了。过了半天就冲着坤宁宫来。

  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被打发的远远的,谁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 不过宣和帝走的时候,面带怒气,旋即又有几个宫女遭了秧,被王皇后令人叉出去打了。

  这些事儿,宫外的朱承治暂时还不知晓。

  他这会歪着身子,见吴瀚呢。这位面相高胖憨厚的恭顺侯世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寻了一只辽东的海东青给朱承治做见面礼。

  “世子破费了,这东西难找吧。”朱承治瞧着吴瀚手上站着的那只海东青。吴瀚小臂上包着一块硬牛皮,海东青坚硬尖锐的爪子紧紧扣在牛皮上。这种鸟原产辽东,身形生的不大,甚至还稍稍有点小,不似辽东其他猛禽那般庞大,不过两边的眼格外有神,远远瞧着,就有一股凛冽的锐气扑面而来。

  看人看物都瞧眼,从眼里就能瞧出最本质的东西来。

  宝馨对吴瀚手上站着的鸟儿上下一打量,这半大不小的玩意儿浑身羽毛洁白,没有一根杂毛。站在那儿,身子不动,只剩下脑袋警惕的微微转动。

  “雕多产辽东,俊者称之海东青。”宝馨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可谓是见多识广。宫里别的好处没有,就是奇珍异宝多,西内的熙玉宫就是专门养这些珍奇走兽的。外藩有进贡这些玩意的时候,朱承治也会去看,她跟着也看了不少。

  她说着,抬头看吴瀚,“世子是从女真人那儿淘来的?一定费了许多功夫。”

  吴瀚性情有蒙古人的憨厚一面,听宝馨这么说,没讲客气,“殿下和姑娘说的还真没错,这小东西弄来,还真费了不少力气。别看现在京城里还过得去,辽东那边河面都能跑车了,那边女真人难得种地,就靠着这么个东西来打猎。你们别看它生的小,打猎起来可是一把好手,爪子轻易能拎起一只大鹅!听说就有女真人拿着它来抓天鹅的。”

  宝馨听了又仔细瞧了两眼,伸手去摸,手才从琵琶袖里抬起,那鸟猛地拉过头来,翅膀扑棱着就要俯冲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叫宝馨吓了大跳,吴瀚嘴里吹了两声哨子,原本张愣着翅膀要伤人的海东青安静了下来,收起翅膀依旧站在他手臂上。

  “宝姑娘担心,这玩意儿不比小猫小狗,凶起来要见血的。”吴瀚扭头解释。

  果然吴瀚是个实在人,出手就见不凡,要么不送,要送就送个有真材实料的。朱承治冲宝馨招招手,宝馨蹭过去,在他圈椅后头站好。

  那么个猛禽,现在瞧着乖乖的,谁也不知道冲劲儿上来,还认不认得主人。尤其他这个主人还才接手。

  朱承治双手在身前交叉,他微微坐起身,打量这么个小东西,笑了,“这么个东西,到时候上了猎场,恐怕会大展身手。”

  “猎场就不必了。放出来的东西都是人养出来的,平常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人过来不但不躲,反而还凑上来要食吃,没个该有的野劲儿,用它实在是太埋汰了!”吴瀚大手一挥,把海东青交给驯鹰人。

  朱承治面色不见怒色,反而面有笑意,宝馨倒是含笑开口了,“世子,这话也不怕别人听去?”

  “不怕,反正这话我爹也说过,在皇上跟前说的,皇上也不是没说甚么么!”吴瀚有话直说,半点不含糊。惹的宝馨和朱承治一块笑起来。

  说完了,吴瀚肃了脸,压低声音,“对了,殿下,我听说上回的事儿是女人做的?”

  朱承治手掌握成拳,压在唇上咳嗽了声,流露出些不自然来,“没影子的事儿,世子怎么说这个来了?”

  吴瀚听不懂这话,“不是没影子,瞧着人都快从影子里头钻出来了。外头传着凶呢,说是女人办的,”说着他啧啧两声,“殿下,你替我解过围,又在皇上跟前替我说话。如今你瞧着出事,我不好插手,不过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能办到的,只管说。”

  这话说的豪迈,连个拐弯都没有的。一条肠子通到底,心底话给掏出半边来。

  宝馨看的叹为观止,人精子见多了,再瞧见这等豪迈洒脱的,实在是有点转不过弯来。

  “当初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谁叫当时世子冲撞了我的车呢。不打不相识,甚么用不用得上的,且不要再说了。”朱承治说的大义凛然,就差给他脸上摸彩,身披戏服,上台给唱上一段忠肝义胆了。

  宝馨瞧着直掇牙,“世子这么大早的来了,外头可有甚么新鲜事说给我们殿下听不?殿下这段日子都窝在屋子里头养伤,消息又不灵通。恐怕不知道外头变甚么样了。”

  朱承治半好笑半放纵的乜她,嘴里依旧说,“你别管这个疯丫头,瞧瞧嘴里说着的都是些甚么话!半点都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口里骂着,眼睛却是笑着的。

  吴瀚不是瞎子不是傻子,哪里瞧不出来,他有些难为情的摸摸脑袋,“殿下,你和宝姑娘打情骂俏的,能不能在房里头?我到现在老大不小了,还没个媳妇,瞧着难受。”

  瞧,这人就这么实诚,连找个由头躲开去都不会。

  朱承治俊脸一红,又咳嗽两三下。宝馨乘胜追击,“殿下瞧着嗓子有些不舒服,叫人去做些川贝雪梨给殿下吃。”

  朱承治一听这个,眉头都皱起来。

  “那玩意儿不放糖,苦的很,还不如喝药呢。”吴瀚接口道。他说着上下打量了下朱承治,武人看人,和平常人有些不一样,今日朱承治着宽大的直裰,头发和外头的士人一样,罩着网巾子,束以金冠。

  他望了一眼外头的手。他手生的强健有力,不像是外头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殿下,等你好了之后,要是得空,咱们两个就上外头打猎去,跑跑马,摔打摔打身子比甚么都强。”

  朱承治颔首,“好,世子这话说的有道理。”说着他又沉吟了会,“希望我的伤,能快些好。”

  “那是自然的!”

  吴瀚留下来吃了顿饭,就走了。留下那只海东青给朱承治,吴瀚是个粗人,直来直去。这事上倒是细腻,怕朱承治府上没有个照顾鹰的人,还留个训鹰人下来。

  宝馨叫人下去安排,就有个小太监,进来和宝馨附耳两句。

  宝馨变了脸色,立刻去请朱承治,朱承治正在书案面前站着写大字,室内的人早就退出去了。

  “大牢里头的那个人死了?”他眉头没皱,紫毫笔依旧在手里持着,写完最后一笔,挺起身来,如同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