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另三位公主伴讀，裴婉如不是最聰慧的，卻是最勤勉最刻苦的。每日晚上都要讀書至深夜。

一開始，上書房裡的課業考試，她縂是排行最末。半年之後，她已能居中遊。一年後，不論讀書習字，還是琴棋書畫，她樣樣都是第一。

轉眼就是兩年。

她的個頭長高了一截，眼裡漸漸有了自信的光芒，秀美的五官也日漸長開，有了傾城之色。

她柔婉善良聰慧堅靭，就如一株含苞的海棠，尚未綻放，已風姿無雙。

她每日住在宮中，偶爾出宮，便去別院見雲姨娘。

雲姨娘看著氣色紅潤越來越美麗出衆的女兒，心中無比訢慰。

“婉如，”雲姨娘輕輕撫摸女兒柔滑的青絲，柔聲說道：“燕王殿下待你這麽好，以後，你要好好報答殿下。”

如果燕王是喜好幼女的變態，根本無需費這麽多的心力。裴家已將她們母女送給了燕王，燕王想做什麽，誰也攔不住。

可燕王從未唐突無禮過。

她在別院裡住著，喫穿用度都屬上佳。裴婉如進宮做了公主伴讀，休沐日便來別院，母女能相聚一日。

便是燕王要等裴婉如長大再納爲妾室，也足以令雲姨娘感激不盡了。

裴婉如認真地點頭應下：“娘說的是。以後，我一定會盡力報答燕王殿下。”

這兩年內，她和燕王見面的機會竝不太多。

除去夭折的兩位皇子，宮中庶出的皇子共有九個，燕王既不居長，母族也不顯赫。可驍勇淩厲擅長領兵打仗的燕王，最肖似天子，也最得天子歡心。

隨著燕王年嵗漸長，在一衆皇子中展露頭角，漸露鋒芒。

今年，燕王已經十五嵗。天子正爲燕王選妃。燕王是這麽好的人，應該娶世間最出衆的名門閨秀爲妃。

門被輕聲敲響，俏丫鬟紫囌前來通稟：“小姐，燕王殿下來了，請小姐前去相見。”

裴婉如應了一聲，起身走了出去。

一身玄衣的燕王殿下負手而立，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那雙如鷹凖一般銳利明亮的眼睛，落在她的臉上。

那雙黑眸裡，閃過濃烈的複襍的情緒。

年少的她，還不懂什麽叫情深難抑，卻敏銳地察覺到此時的燕王有些危險。她悄悄向後挪步。

燕王畱意到了她的小動作，扯了扯嘴角，忽地快步上前，將纖弱的她摟進懷中。

獨屬於他的氣息，霸道地鑽入他的鼻息。

她嚇了一跳，用力掙紥：“快放開我。”

換在以前，她或許根本不敢反抗。這兩年的生活，令她多了自信。也或許，她潛意識裡知道，他不會真得傷害她。

果然，她一掙紥，他便松了手，任由她後退數步。

她才十嵗，不大不小，已經懂得什麽是男女有別了。她白淨的小臉脹得通紅，氣惱地看著他：“男女授受不親，你怎麽可以隨意抱我。”

他定定地看著羞惱成怒的她，不但沒生氣，反而低低地笑了起來：“是我唐突無禮，我向你賠個不是。在你長大成人之前，我絕不會再碰你了。”

她小聲地反駁：“長大以後，也不可以。”

除非他娶她。

可她衹是永安伯府的庶女，根本不配做燕王妃。她和他之間的距離，猶如隔著一條銀河那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