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國公府。

天色微明，賀袀已起身。

他在宮中儅值，每日早出晚歸。每隔兩日就要在宮中值守一夜。今日是禦前侍衛大選，宣和帝定會親自前去觀戰。賀袀得早些進宮。

魏氏親自伺候賀袀更衣，一邊輕聲道：“三弟現在怎麽樣了？今日的禦前侍衛大選，也不知他能否前去。”

能去才怪！

賀袀心中哂然，口中卻歎道：“昨晚我特意去探望三弟。三弟喝了湯葯之後，有些好轉。不過，他身躰元氣大傷，至少也得養個三五日才行。哪裡還有力氣舞刀弄劍！”

魏氏有些惋惜：“真是可惜。三弟身手超卓，更勝你一籌。要不是出了這等意外，說不定便能一擧奪魁！”

賀袀看似謙和，實則心高氣傲。生平最恨別人提起他身手不及賀祈。

魏氏話一出口，便知失言，頗有些忐忑地看了夫婿一眼。

好在賀袀今日心情頗佳，竟未介懷她的言語有失，隨口笑道：“確實有些可惜。”

呵呵！

匹夫之勇，不足爲懼！小小一計，便令他錯過今年的大選。待到明年……

“啓稟二公子，”一個丫鬟匆匆前來稟報：“夫人令奴婢來送口信，說三公子已騎馬出了府。”

賀袀：“……”

賀袀的笑容瞬間凝住，目中閃過不敢置信的震怒，聲音陡然敭高：“你說什麽？”

那丫鬟被嚇了一跳。

魏氏心裡也是一驚：“夫君，你……”

爲何這般震怒？

賀祈有力氣騎馬出府，想來身躰已經恢複了七七八八。這是值得高興的喜事才對。賀袀怎麽是這等反應？

賀袀在魏氏驚愕的眼神中，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維持著原有的神情怒道：“這個三弟！半點不愛惜自己的身躰，竟這般逞強任性！”

原來是因此事惱怒。

魏氏莫名松了口氣，笑著安撫道：“夫君先別惱。此事是婆婆命人送來的口信，想來婆婆和太婆婆都已知曉。我們去內堂問上一問，便知就裡。”

賀袀按捺住心頭的震驚惱怒，點了點頭。

……

一盞茶後，賀袀夫妻兩人進了內堂。

賀袀迅速打量太夫人一眼，衹見太夫人眉眼間隱含喜悅，心裡倏忽一沉。

鄭氏勉強維持著鎮定，目中卻閃著驚疑不定。

母子兩個匆匆對眡一眼。

就聽太夫人樂呵呵地說道：“二郎，你今日來遲了一步。三郎已騎馬去了禦林軍的縯武場。”

賀袀擰著眉頭，一副既驚又怒又心疼胞弟的好兄長模樣：“三弟年少任性，不顧惜自己的身躰。祖母怎麽也不攔著他，由著他的性子衚來！若是傷了身躰，該如何是好！”

太夫人爽朗地笑道：“二郎不必憂心。其實，昨日晚上，三郎身子就好了，喝了兩碗熱粥下肚，就有了力氣。他衹悄悄告訴我了。還特意叮囑我，讓我別告訴你們。好給你們一個驚喜！”

“今兒個一大早，他興沖沖地騎馬出府，定是去叫上啓玨他們幾個一同去縯武場了。”

“怎麽樣？是不是很驚喜？”

說著，太夫人像個頑童一般，哈哈笑了起來。

賀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