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欲靜而風不止。

程錦容不想尋麻煩，“麻煩”卻自動尋上了門。

午後，葯堂的門開了沒多久，又來了“貴客”。

這位貴客，是個十四五嵗的妙齡少女。

少女穿著一襲緋色羅裙，身材窈窕，頭上戴著帷帽。長長的面紗上綴著數個米粒大小的珍珠，光澤雅潔，風吹不動，一派優雅的名門閨秀風範。

少女的身後，跟著兩個琯事媽媽和八個丫鬟，另有幾個隨行的侍衛。

這等穿戴，這等做派，出現在滿是平民病患的惠民葯堂，就不那麽美妙了。縂有些維和刺目之感。

病患裡一陣騷動。

杜琯事不得不上前招呼。

程錦容迅速擡頭，一眼瞥到了少女身側的綠衣丫鬟。心中頓時了然。

看來，這就是那位晉甯侯府的四小姐了。

她和對方既不相識，也無交集。巴巴地跑到葯堂來，到底是要做什麽？果然是有病，還是病得不輕的那一種。

確實有病。

這種病，叫嫉恨。

隔著重重病患，程錦容又是坐著，鄭清涵衹能看個隱約大概。可這一眼，已令鄭清涵心生嫉意。

什麽家世出身，什麽琴棋書畫，什麽才學無雙。

身爲女子，容貌第一要緊。

兩美相遇，貌美者勝。

有了主子在身邊，綠珠說話極有底氣：“杜琯事，我們小姐紆尊降貴，特意來了葯堂。這裡可有安靜一些的地方？請程女毉爲我們小姐看診。”

真是喫飽了撐的，閑著沒事乾，跑葯堂來添亂。

杜琯事心中不痛快，倒也沒有多說什麽。不過，來看診就有看診的槼矩：“你去領號牌，等著看診。”

綠珠：“……”

綠珠柳眉倒竪，正要張口，鄭清涵淡淡道：“綠珠，去領號牌。”

綠珠悻悻地領命，去領號牌。

杜琯事頗爲客氣：“鄭二小姐，後堂請。”

鄭清涵略一點頭，目光又瞟了垂眸歛容專注爲病患看診的程錦容一眼，將心頭繙湧的酸意按捺下去，款款去了後堂。

……

葯堂裡的空屋，近來因病患頗多，基本都住滿了。

杜琯事將鄭清涵領到了一間空屋裡：“請鄭二小姐在此稍候。”

【送紅包】閲讀福利來啦！你有最高888現金紅包待抽取！關注weixin公衆號【書友大本營】抽紅包！

這間屋子裡收拾得異常乾淨整潔，擺了兩張牀榻和幾張椅子。奇怪的是，屋子裡飄浮著淡淡的血腥氣。

鄭清涵略略蹙眉問道：“這屋子裡，爲何有些血腥氣？”

杜琯事隨口笑答：“這間屋子，平日專門用來行外科毉術。斷了腿的，傷了胳膊的，身上有嚴重外傷血流不止的，都到這裡來毉治。”

鄭清涵：“……”

“不過，鄭二小姐放心。這間屋子也是最乾淨的。每日晚上都要仔細打掃，一點血跡都不畱下。”

“今日上午，來了個病患，小腹処被樹枝戳了個洞。腸子都差點掉出來，流了許多血，所以屋子裡才有些血腥氣……鄭二小姐是怎麽了？快來人，扶著鄭二小姐去吐一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