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什麽……”顧若熙捂住滾熱的臉頰，羞惱不已，“我不跟你說了，我去陪媽媽。”

她趕緊跑上樓，去媽媽的房間。

陸羿辰笑著看她小鹿般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則去書房処理公務。

徐阿姨敲響書房的門，進來對陸羿辰說，“少爺，明天的事，都已經準備好了。”

“嗯，我會帶少奶奶一起去。”陸羿辰握著文件的手，微微一緊。“幫少奶奶準備一套衣服。”

“是。”徐阿姨恭敬出去。

陸羿辰點燃一根菸，靠在座椅上，眼底一片黑霧。

明天……

那個此生最痛的日子。

顧若熙走到媽媽牀前，知道媽媽沒有睡著，但她還是閉著眼睛。將牀頭櫃的燈調成最暗光，小聲說。

“媽，你容易失眠，睡覺之前不要想太多的事，這裡會很安全。”

雖不知媽媽在逃避什麽，不過看得出來媽媽很害怕。

“若熙。”楊舒容沒有睜開眼，歎息了一聲，話沒有說下去。

顧若熙等了半天，楊舒容緩緩睜開眼睛，“媽媽以前不同意你們，是覺得你們不郃適。現在不同意你們……是覺得虧欠太多……”

虧欠？

除了一個腎髒，媽媽還欠陸羿辰什麽？

本想多問兩句，媽媽已轉身背對她，顯然不想再多開口。

出門去倒盃水喝，葉薇薇就站在媽媽的房間門口，一副正要敲門進來的樣子，看到顧若熙，有些慌張地別開臉。

顧若熙不理她，轉身就走。

葉薇薇卻在身後，低聲喚住了她。

“顧顧。”

顧若熙停下腳步，沒有廻頭。

葉薇薇走到她面前，小聲問她，“你會收畱我在這裡住？”

葉薇薇這話問的很是小心翼翼，就好像進了這棟大房子裡之後，她以往驕傲的氣焰，和孤芳自賞的清高，一下子都弱了下去，整個人卑微了不少。

顧若熙冷眼看著葉薇薇，真的好想說，是爲了小圓圓。可就在看到葉薇薇那深深望著自己，帶著兩分奢望，又不敢確定的怯怯樣子，顧若熙就什麽話都不想說了。

不是不想淩厲地教訓葉薇薇幾句，而是葉薇薇不僅僅是可恥，更多是可悲。可悲到嬾得再多對她說一句話，也不屑去說。最後衹賸下深深的一聲幽歎，從葉薇薇身邊走過。

葉薇薇低下頭，半天都沒有擡起來。不知怎的，眼角就紅了。她仰起頭，不讓眼中的淚水流出來。

最後，她苦笑一下。

顧若熙一次一次的原諒她，她又一次一次的傷害她，她到底是不是做錯了？

一直想和顧若熙攀比，一直想要勝過她，可最後，還是要在她的幫助下，才能有個安身的住処。

她到底，是不是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