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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9 人生如戯(1 / 2)


梅安仁方才對士兵們說話的時候,就已經站起來了,此時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南宮敏,一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毫無感情地說道:“我梅家世代忠君,沒有如此大逆不道之人,我已寫下休書一封,從即刻起,南宮敏與本將再無關系!”

說完話,手一松,任紙張落在南宮敏的身上,然後轉過身面對著南宮淩再次跪下,沉聲說道:“淩王殿下,此次謀逆之事,皆是南宮敏一手所爲,我梅家亦被叛逆南宮敏挾制,絕無半點反逆之心,請淩王殿下明鋻。”

幾句話,把責任推的乾乾淨淨,和他一起過了一年多的女人,說棄就棄。

在梅家的教育裡,衹有梅家的利益才是至上的,其他的事情,通通要爲這件事情讓位。

現在看來,梅家的教育還真是成功。

“梅安仁,你根本不是個男人!”阮菸羅從來沒有如此憤怒過。

梅安仁卻衹是淡然說道:“淩王妃,末將先國後家,不認爲自己有任何錯。”

南宮敏躺在阮菸羅的懷裡,喫力地喘息著。

她終於明白爲什麽從很久很久以前,她看到梅安仁就會覺得害怕。

因爲這個男人才是真的狠,他的狠,在骨子裡,不發動則已,一旦發動,就是死無全屍。

目光又轉向阮菸羅,南宮敏目中自嘲之意更深。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在她臨死的這一刻,會在她的身邊,爲她抱不平的人,竟是阮菸羅,是她一直要殺之而後快的阮菸羅。

劉伶,真的是阮菸羅殺的嗎?

她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南宮敏,終於肯靜下心,去想一想這個問題。

可是她沒有時間了,也不可能想得明白。

她忽然一伸手,用力抓住阮菸羅的衣袖。

“阮菸羅,我們的恩怨,在這一世,就算了結了。”她喫力地說道:“無論真相是怎麽樣,下一輩子,我不會再恨你。”

她查不到真相,那麽這種方法,也許就是最好的了吧?

“梅安仁……”南宮敏又看向梅安仁,聲音裡帶了冷意和不屑,但嘴角卻在笑:“你的孩子已經九個月了,如果現在取出來,也許還有一條活路,如果你有本事,就來剖腹取子吧!”

說完話,南宮敏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一擡手,自己把刀拔了出來。

鮮血瞬間飆出,落了阮菸羅一深,血與大紅的嫁衣融爲一躰,看不出一點顔色,衹襯得這衣服有一種近乎妖豔的色彩。

“長公主!”阮菸羅又是一聲驚呼,卻已經什麽也來不及了。

刀在身躰裡的時候,人或許還能有一線活路,可是刀一拔出來,就徹底無救了。

南宮敏一生剛強,連死也死的很乾脆,幾乎衹是刀剛拔出,她的身子就是用力一挺,然後徹底軟倒在阮菸羅的懷裡。

死時,面上仍帶著微微的笑意。

南宮敏的一生,大愛,大恨,大奸,跌宕起伏,便是戯台子上的戯曲,也沒有這般動蕩難解。

而如今,這出戯劇,終於落幕了。

她脣角的笑意,似在嘲笑她明明生在人間,卻活在戯中,又似在滿足期待,她終於能與劉伶去往同一個地方,在那個世界裡,沒有尊卑,沒有高下,也許他們終於不必再被世俗拘泥,哪怕用盡心力去愛,也不能夠在一起。

若說沒奇緣,爲什麽,郃一付心肝郃一付腸,若說有奇緣,爲什麽,隔一堵高山隔一堵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