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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1 / 2)





  穆辰良硬着头皮说:“屈原的《九歌》。”

  令窈笑得肚子疼:“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自己的大作被人写成这样,只怕会气得死而复生。”

  穆辰良指指纸上几行字:“卿妹妹,我真能左手写字,你看这行字字迹清晰有力,‘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正是我的名字。”

  令窈定晴一看,勉强能分辨出几个字:“也就这一行字能入眼。”

  穆辰良厚着脸皮问:“我的名字,是不是很好听?”

  “好不好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初是舅舅给你取的名字。”

  穆辰良又道:“你的名字,不也是圣上取的吗?算起来,我们天生有缘。”

  令窈羞红脸:“呸呸呸,先生在这里,你怎敢如此轻浮。”

  穆辰良看向孟铎,惯用的无辜眼神,问:“先生,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哪里轻浮了?”

  孟铎轻飘飘一句:“她说你轻浮,你受下便是,何必争论。”

  令窈挺直腰杆:“先生刚正不阿,卿卿最佩服先生了。”

  孟铎含笑睨她一眼,绕回书案另一端坐下:“今日仍学谋术。”

  令窈奉承:“只要是先生教的,学什么都好。”

  穆辰良眼红,悄悄拽过她衣袍,讨她好话:“以后我修成博学,不比先生差,到时你也随我习书,好不好?”

  令窈嗔笑:“师弟好大的口气,竟妄想取代恩师的地位。”

  穆辰良眯眼笑:“有志者事竞成。”

  令窈不再搭理他。

  大概是前些日子松散惯了,夜课尚未结束,令窈泛起困意。

  光顾着拾拣功课,完全忘了自己歇作时间已改。这段时间,夜晚戌时刚过,她便歇下了,今夜在孟铎处学至亥时,力不从心,听着听着就要睡着。

  穆辰良存心替她遮掩,无奈孟铎就坐在对面,再如何掩饰,也躲不过去。

  眼见令窈就要入梦,偏偏想睡不能睡,她察觉到自己的困顿,立马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她性子倔强,不学完绝不肯走。

  孟铎想了想,布下功课,让他们俩自行论议。

  令窈趴在桌上,双手做枕,一边同穆辰良论议,一边缓缓闭上眼睛。

  她声音越来越轻,到后来只剩浅浅的呼吸声。

  穆辰良看向孟铎,张嘴就要为令窈开脱。

  孟铎抵住唇瓣:“嘘——”

  穆辰良瞬时明白。

  孟先生并非想要训斥令窈惰学,而是故意放纵,让她得以片刻歇憩。

  穆辰良无声唇语:“我在这守着,待鬓鸦来接,我再唤醒她。”

  孟铎颔首,往屋外去。

  屋内寂静,烛芯燃烧的声音忽响忽灭。

  怕她睡梦之中打翻灯油,伤着她自己,穆辰良轻手轻脚将案边烛火移开。

  窗棂未合,春夜的微风灌进来。

  穆辰良双手托腮,痴痴地看着令窈的睡颜。

  昏暗的光线中,她玉瓷般的肌肤白腻娇嫩,吹弹可破。他忍不住抬手,隔空抚摸她腮凝荔鼻的脸蛋,自眉眼至红唇,描上一遍又一遍。

  手都酸麻,不愿放下,大着胆子覆上去,指腹触手生温,不知她在梦中梦到了什么,嘴唇高高撅起,双颊鼓满。

  他的手滚烫,他的心火热。

  穆辰良呼吸紊乱,眨着眼,黑睫乱颤,心中生出从未有过的念想。

  穆辰良被自己的念头吓一跳。

  他什么都懂,可又什么都不懂,做事向来只凭自己喜好,碰到一个郑令窈,方知世事不能尽如他愿。

  所以即便他想做些什么,也不能够。

  穆辰良颓败地歪回椅中,脑袋仍侧向她,视野中她孱弱的双肩细窄的蛮腰引他上前。

  穆辰良退而求次,心想,就抱一下,抱了就放开。

  他鼓足勇气,小心翼翼从后面揽住她。

  是他高估自己。

  抱一下哪够。

  那日看她兄长抱她,紧紧相拥,仿佛一放开,她就会消失。如今他总算能体会她兄长的感受。

  如她这般讨人喜欢的女子,就该让人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穆辰良抱过旁人,也被人抱过,这其中有父母之情,也有友人之情,唯独没有爱恋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