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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九见了遂招手喊彣姐姐,别来无恙啊!

  彣苏苏见他,褪尽愁苦脸上旋即和蔼可亲,同招手道,小九!跟亲姐弟久别重逢一般无虞。

  待走近时,彣苏苏的罗裙被草尖一勾,露出裙下一角,鲛人尾鳞自罗袜间闪出光泽,转瞬被垂落的裙摆掩住,昙花一现。

  戚九与上官伊吹深深一觑,表不声张。

  再观察,彣苏苏行路确实有些摇晃,估计是鱼尾阻碍,等她走上来后,对领首大人福了福身子,礼数周敬。

  东佛旋即开心道,美人儿如何来了,俺们总算可以吃几日美味佳肴了。

  少调戏我姐!戚九不忘初心,轮起两条短腿继续踹他。

  彣苏苏莞尔笑道,上回见你俩还是生疏的很,才隔几日不见,愈发亲昵玩闹起来了。

  上官伊吹侧眼观她片刻,彣苏苏隐约觉得有目光扫量的感觉,寻去一望。

  正与他叆叇眸子对成一线,仿若霞光迎头普照,激得彣苏苏瞬时就软了眉眼,桃了双颊。

  上官伊吹旋即对轲摩鳩耳语道,你从哪里接她来的?为何如此神速?

  轲摩鳩笑道,被你瞧出了端倪,而后不好意思说,这里附近附近有一分门,我没忍住,就借了你的破魔裸塔走了一遭。

  上官伊吹闻言皱了眉,你擅自孤身入塔,我就不怪了,但是你竟让女人随便进去

  此地去咸安圣城路途遥远,我的幻印伤了,暂时不能强行作幻,轲摩鳩神色颓丧,你且放心,我把她的五感封死,不会觉察到塔里的秘密。

  上官伊吹道,是我错怪你了,没有考虑到你的幻印刚刚受损。

  又道,其实,我是想看看,若以幻物的速度,最快由埊水进入咸安圣城的曌河需要几日。

  掐指一算,目前看来,一夜之间,三四个时辰很难做到,莫非不是她

  轲摩鳩道,你怀疑她是龙竹焺的幕后主使

  上官伊吹搬回他伸出的手指,你出去了半晌,回来后难道没有觉察峡谷幻彧里有什么不同吗?

  轲摩鳩望了一圈,难道还能从几个破烂儿里看出花儿来?

  上官伊吹翻开他的掌心,三眼环轮幻印依旧紧闭一目,或许跟你受伤有关。

  暗指着彣苏苏道,她的腿,你可记得初见时是什么形状

  轲摩鳩微一叹气,裙子遮住的形状。

  上官伊吹哑然失笑,极快又严肃起来,对彣苏苏道,彣姑娘本在守孝不该叨扰,不过眼下有桩麻烦事,急需姑娘来出出主意。

  不容彣苏苏反驳,直将人领走了。

  东佛瞧见,也不与戚九打闹了,挤挤眼睛,大人带着美人儿走哪儿去了?

  戚九一瞧果然,心里狐疑,摇手道,大人自有大人的事做,咱们等着接任务就好,其他事宜也轮不着咱们管。

  又问,谢老痞子不知哪里晃荡去了,连一晚上就没见到人。

  话说着,已见二人及时赶回。

  最可笑的是这两人也幸免于难,白式浅的光洁额头幻出了仙鹤红冠,百里屠苏的缥缈衣衫间,栩栩缀着无暇的鹤羽,俨然一只松形轩貌的白鹤。

  至于谢墩云嘛

  就是一副土狗模样,粗大的狗尾摇来摇去,跟着白式浅的身旁就差吐舌头了。

  谢墩云在幻彧外其实已经等到了白式浅,路上只问白式浅为什么在埊水一战的时候没有及时赶到。

  白式浅懒得理他,把怀里的极玄子露他面前,掌于自己手心叫谢墩云看了。

  谢墩云一瞧,那黑漆漆的盒子上居然开出了第二个孔道。

  本来想拿着多瞅瞅。

  白式浅敛了手,极玄子眨眼没入长袖之中。

  不能给你,免得你又不识好歹,把两根手指都捅进去。

  践踏之感自谢墩云的厚脸皮上一绷紧。

  白式浅阔步轻迈,已经打着伞迎上戚九去。

  你真没死白式浅虽然听谢墩云唠叨了,活生生的人见于眼底仍是意料之外,冷淡的表情逐渐散出些释怀的驰然。

  戚九笑道,舍不得兄弟姐姐,舍不得良师益友,勉强还想在这世间苟一苟。

  白式浅叹道,生死由命不由人。遂又改口道,极好,极好,我因你而与众人相识相知,你若不在,恐怕我还得继续独自漂泊,何苦再缠眼尾打在谢墩云的灿烂笑容上,不再深言。

  东佛伺机道,彣美人儿也来此,不过被上官大人带走,不知做什么去了。

  谢墩云的好奇心顿起,直拉戚九一人的胳膊,走,且听听墙根去!

  白式浅一个白眼翻得凌厉,简直停不下来。

  戚九拒绝道,咱们几个许久不见,应该置办一桌子佳肴,狠狠喝点酒才是。

  酒肯定是要喝的,但也不急于一时,眼前去瞧瞧热闹,才是王道。谢墩云的好奇心堪比龙卷风,兴起雷行。

  戚九只好被他拖着走,待不见人时,谢墩云一击爆炒栗子敲他脑壳。

  你傻啊!

  戚九捂着头,眼泪汪汪,我不傻。

  谢墩云在他脑门上弹指一叩,如何不傻你家大人从来不曾与彣苏苏说过几句话,如今千里迢迢带来苏苏,还要领她去见龙竹焺,你就一点儿都没有窥探究竟想法

  紧握良鸡不要怂啊!被谢墩云刻苦教训了一路,终于靠近羁押龙竹焺的监圜,谢墩云跟轮值的鲤锦卫露出笑脸。

  鲤锦卫们也露出笑脸。

  戚九就见一条杂毛狗与鸡鸭猫鼠对着呲呲牙,彼此眼神一番交流,竟没拦着两人,真是奇了怪。

  谢墩云手指房顶,窗牗还有大门,问着,想看哪个等级的

  想看不累人的。

  戚九笑,微一眨眼,整面墙变作晶莹剔透,里面的一切看得清晰无比。

  就见上官伊吹把彣苏苏领到囚犯的面前。

  龙竹焺一脸苍白,嘴角干涸的血迹挂在下颌,双目淤黑,半虎之姿尚未退却,凶狠里溢满疮痍,尤其当他看见彣苏苏的一瞬间,可谓是阴损至极。

  你带她来做什么?!

  上官伊吹才不管他吹胡子瞪眼,喃喃淡语宛如风颂当然是带苦主来瞧瞧你凄惨的模样,聊表恨意了。

  遂对彣苏苏道,你与他的恩怨,我多少知道一些的,今日恰逢如此良机,正好送你以怨报怨,借仇还仇。谢谢你总各外照顾阿鸠。

  语毕,上官伊吹绝不多滞,从监圜内凛步踱出。

  谢墩云始道,快跑!

  戚九反应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