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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我是时候离开了。

  戚九明显感觉谢墩云的身体僵硬如石,他问,怎么了?白大神怎么不跟上来?

  没事儿,他就是那么一个冷漠又固执的家伙,别理睬他。谢墩云紧紧箍着戚九的头,死活不肯让他回头看。

  两个人连线木偶般一直走,一直走到了走马会场的中心,谢墩云就再也不肯挪一步,扯着戚九道,老子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看见过驯马表演,老子要看。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搡着戚九混入跑马场,被他踩挤过的游人分外不爽,但是回头觉察他的表情含刀,实在恐怖异常,不由主动避开麻烦。

  跑马场里的表演正如火如荼,正是风潮全国的群马舞,中间三层高台上的马舞者皆穿艳红紧身衫、佩铃铛彩带,皆为肢体娇软,姿貌美妙的少女,旋身风飘锦覆,无形中给人以赏目悦心的美感。

  群马则以五十为准数,鬃佩黄绸,朱玉绣鞍,口中衔杯,配红皮太鼓奋首扬尾,纵横应节。

  场面一度振奋人心。

  戚九不觉被宏大场面吸引,尤其三层高塔间愕尔鸿翻的舞者,手里泼洒着代表祝福的水液,祈祷来年刘庄阮河草丰水美,玉液琼浆从天而降,台下马蹄蹲踏,鼓声大振时扬蹄而跻,口中衔杯纷纷接去,仿佛仙翁讨酒。

  此情此景,戚九不禁眼熟异常,翻开右手上的银碎,青牛花纹在火光乐舞中翠绿如油。

  犀牛衔杯青牛衔杯舞马衔杯

  仿佛死循环一般,另他的脑筋打成死结。

  胳膊一直疼得厉害,戚九侧头问,谢大哥你很紧张吗?

  我叫不紧张。

  谢墩云目视前方,心无旁贷,少有的严肃表情铺在脸面最外层,仿佛冥神苦思。

  那你可不可以去扯自己的胳膊。戚九试图掰开他手指,还有,我们该离开了,或许围剿的事情已经秘密开始了。

  谢墩云愈发狠扯着他,仿佛吸取血液的血蛭,紧张万分道,阿九,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戚九泪目,我胳膊的感觉比你还不好。

  谢墩云不理睬,我觉得那座三层木塔要塌了。

  戚九疼得脸颊透灰,剧痛中依稀觉得舞者们踩踏的木架子软如豆渣,这种错乱的视觉并不像是他脑海里自然而然形成的,由像强塞入怀的火炭。

  绝不可能吧?

  戚九的推断完全没有得到任何证实,因为那个承载着几十个妙龄舞者的木塔,真如卤水豆腐一般,摇摇欲坠。

  上面的美人儿们骇得惊叫连连,眼见就要从高台间坠落,粉身碎骨。

  戚九扯住准备奔出的谢墩云,低道,我来!

  蓦然催动银碎,一道巨大的烟花从地底冒出,比寻常的粗壮百倍,扬扬焰焰,跳跃九霄。引得周围所有观众皆翘首以望,待至月朗星疏处,勃然炸裂。

  炽白的光芒四射,激得天底下所有睁开眼的人深深一刺,视野顿时瞎了一般。

  五十匹表演的马儿迎光齐飞,恰似踏步翔云的天马,从高台上一纵身,序列接着花容失色的美女们,安全着地。

  木架歪斜不止,但并未倒地,更无伤亡。

  烟花灭,围观者皆捂着眼睛,摸不清东南西北。

  戚九道,哥,走吧,趁所有人的视力尚未恢复。

  谢墩云根本动不了,翻着白眼,一眨一眨道,该死的玩意儿,老子不过拉你看看节目,你擅自发光前竟不知会老子一声!原来他也盯着烟花瞧了个仔细。

  戚九尴尬一笑,你平常不是自认很聪明吗?居然连这点默契都没有。拉着谢墩云瞎摸的双手,再去找马。

  不等他顺利离开,一群身穿各色异族服饰的外来客悄无声息地围堵上来,皆是烨摩罗的装扮。

  为首的男子四十来岁,鹰眼挺鼻,额饱颊满,皙白的皮肤本是极光洁的,但是布满了淡棕色的晒斑立马降低三分颜色,长发卷曲至肩,双耳缀长线红珊瑚耳饰,在前襟挽成精巧结,身穿锦纹秃袖灯笼裤,肩上的披裟绣着几只猛虎,十分霸气。

  他拦着戚九的人,而戚九的枣红马已经被此人的属下,用弯刀胁迫。

  男子大言不惭道,气宗余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你竟自投罗网来了。

  谢墩云的视线缓缓恢复了,他的手悄咪咪去掏幻小了的步卅狂刀。

  被其中一个烨摩罗人举起大铁锤,一击敲晕了。

  男子一示意,所有的异族人皆掀开头顶发辫,他们的幻印与气宗不同,头顶处有皆一枚通天眼幻印,看起来像多长了一只恐怖的眼睛。

  遂对戚九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试图用幻,咱们可全是用幻的高手,你一比我们一群,恐怕胜负难分,反丢了卿卿性命。

  指着地上一个珠光宝气的铜箱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

  戚九和谢墩云团成一团,整两个塞到铜箱里去了。

  第80章 求抱抱

  两人头抱脚被畸形塞着, 箱内挤窄, 加之有人似乎抬起了箱子行路, 摇摇晃晃颠簸异常。

  戚九暂不敢做任何幻术,唯恐被这伙儿烨摩罗人觉察, 到时候不好逃跑,努力在狭小的空间里转了转腿,蹭掉自己的靴子和袜衣, 一脚踩在谢墩云的口鼻上,堵住他的呼吸。

  谢墩云登时憋醒了,啊地咆哮起身, 铁头重重磕在铜壁上。

  又是一个新包。

  痛死老子了唔

  戚九灵活的脚趾准确塞入他大张的嘴里。

  唔

  别出声戚九竭力压低咯咯笑意,还有别舔我脚。

  外面的人似乎听见了动静, 以为是戚九故意作妖, 狠狠一拍箱顶,以示警告。

  谢墩云心领神会, 拔掉了嘴里的脚丫子, 粗声抑气道,你脚上抹了什么, 一股奶.子混香油的味道,跟别的臭男人好不一样。

  戚九隐着脸红, 别管脚了, 你的头怎么样?待会儿能跑吗?

  说道自己被铁锤偷袭, 谢墩云的火气腾云直上, 扭曲的胳膊转了几转, 才摸到前后两个圆包,恨得两眼喷火,老子的头是全身最挚爱的部位,谁伤老子挚爱,老子拆他八块!

  戚九活动活动眼睛,好了,别对仗了,外面好像停了,咱们一起看看吧。

  使用了微乎其微的银碎力量,两个人的眼球旋即离开眼眶,不断拉长,从箱子微然紧贴的缝隙中蹦蹦蹦蹦挤了出去,蜗牛一般探在外面。

  就见烨摩罗人果然停了下来,前面似乎遇见了什么人,所以他们的头领走到前面,与人攀谈。

  谢敦云的眼珠子扫荡得最欢,轮了一大圈,箱子里对戚九嘀咕着,方才抗大锤砸老子的是哪一个?这会儿子怎么不见人了。